【W徐】《此去经年》下
（微车）
天气逐渐转冷，早晨的玻璃格窗也起了层雾气。感觉到一丝凉意，徐慧玲把自己的身体往温暖的热源那里缩了缩，倒是把徐楚雯弄醒了，索性牢牢抱住这个睡觉乱动的人，怕抖落被子受凉。
越看越是欢喜，徐楚雯忍不住连亲几口，又开始笑了。
“唔，好累……我刚刚做了个梦。”徐慧玲慢慢转醒，无意识地说出来。
“什么梦。”
“梦见你一直在亲我，好烦哦，亲完还在笑，就被你笑声闹醒了。”
徐楚雯表情一僵，语气有点危险，“怎么，你不喜欢？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徐慧玲声音弱了弱，“梦见的都不真实啦，徐楚雯才不会这样。”
“哎，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。”徐楚雯把徐慧玲的脸扳过来，俯身以唇封口，“你真的是睡傻了。”
有句话叫做，食髓知味。
——
公馆开始忙碌的一天，徐楚雯精神状态十足，温柔地牵着徐慧玲下楼。
门口告别的时候徐楚雯把狐裘披肩给只穿了格子洋裙的徐慧玲围上，随后钻进车里。虽然很想来个告别吻，但碍于众人和父亲在场就此作罢。
任谁都能看出来住在公馆的两位大小姐之间迷一样的气氛的变化，但是也不敢问。到底是向着自家人的，除了私底下谈谈倒也没有外传。
待晚上回来时徐慧玲已经在楼上大厅等着了，把在外面的凝重情绪甩掉，徐楚雯在看到徐慧玲时大步冲过去拥紧。
“嘿，我回来了！”顺势闻了闻徐慧玲颈间的发香，深吸一口气，“舒服。”
徐慧玲反手托着徐楚雯下巴往上抬，想躲又躲不了，“快去洗澡啦，你在外面一天了，谁要理脏小孩。”
“嗯？”徐楚雯停下动作低头盯着徐慧玲，调了一下手的姿势，迅速拦腰抱起徐慧玲，“你还说我，这么冷的天这么晚还在大厅待着。”
徐慧玲怕自己掉下来顿时老老实实在徐楚雯怀里缩成一团，还顺便环住徐楚雯的脖颈。
“还不赶紧回房间暖和暖和。”徐楚雯抱着徐慧玲往房间里走，对于徐慧玲这个自觉的反应倒是很受用。
“哼。”徐慧玲此时松手不是，不松手也不是，只得气哼哼，“我恨不得变成一只刺猬，扎死你。”
这个比方倒是有趣，徐楚雯哑然失笑。
——
然后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情事。
毫无预兆是因徐楚雯不按以往的数路来。在紧要关头停下，嘴角的笑已经出卖了徐楚雯的想法，徐慧玲刚想着不妙就感受到徐楚雯指尖退出后的试探。
“姐姐~”
“噗，你是不是有毒？”
“你不是说问我为什么不叫姐姐吗，我这会喊了呀。”徐楚雯摆出无辜的表情，用着乖巧的奶音回答。
感觉是一回事，言语上的刺激又是一回事。
这太羞耻了……徐慧玲此刻希望自己立马晕过去。
“虽然只是大两岁，女大三抱金砖，我就抱坨土了。”话是这么说着，手下的动作却没闲着。
徐慧玲想反驳，大脑却被感官占据，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。徐楚雯抬眸，直到看到徐慧玲露出难耐的表情，左手抚上对方的眉眼，语气回到了正经，“抓紧我。”
最后吻上徐慧玲的唇，将娇声的嘤咛没入口中。
徐慧玲是怕累的，徐楚雯侧躺在旁边轻轻拍着徐慧玲的背以舒缓她刚刚的激烈，待轻喘恢复平静，又开始在徐慧玲额头、鼻尖、脸颊上留下细密轻柔的吻。
“唔，我有点困了。”
“嗯。睡吧。”
“以后不许那样了！”徐慧玲想起刚刚徐楚雯的恶趣味，“你要是以后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喊姐姐我就跟你拼命。”
徐楚雯吐了吐舌头，“还不是为了你能……唔！”
嘴巴已经被捂的死死的，徐慧玲的脸红的彻底，“你再说！你再说！”
“好好好我知道了。”
——
听说外面的游行闹的沸沸扬扬，压下去几次，徐楚雯是通过父亲告诉知道这些的。
但好像有曙光了，徐楚雯盯着桌子上的时报大标题，知道父亲那些人等待的事情有结果了。
随后就被喊到书房，徐楚雯这时候知道，有好消息的发生一定伴随着坏消息。
父亲说不久他就会北上与人汇合，重庆政局动荡，恐怕慧玲的家人暂时出不来了，慧玲也不必再回去。
徐楚雯应了是，退出书房，在要开门时突然被问了。
“你跟慧玲，真如下人所说那样吗？”
终究是会被知道的，徐楚雯心里平静，回头道，“是。”
虽然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发生什么，但是徐楚雯觉得自己坦坦荡荡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没有想象的狂风暴雨，徐楚雯有些忐忑，却听到了一声叹息，“现在离元旦还有多久？”
“今天是十二月十九号，离元旦还有十来天。”
“元旦过后，你就离开这儿吧。”
——
“什么？”徐楚雯急了，“我为什么要离开？徐慧玲呢？”
“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买好船票。”徐先生表情依然威严，“我一北上到时徐家公馆也不复存在。本想带你一起走，让慧玲在西南能安稳过一生也是对得起堂兄托付。但偏偏没想到你……你和她，唉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，现如今只能送你们出国了。”
徐楚雯回到后院时徐慧玲正跟着家教学洋文，长期的重庆口音听起来让人忍俊不禁。这次倒是没有劝逃课了，在旁边默默听完后的徐楚雯拉着徐慧玲往外走。
“干嘛？”
“去吹吹风。”
岸边的风太大了，一眼望去江边建筑耸立，唯一惹眼的是那个哥特式教堂，虽然徐楚雯并不喜欢那里。
“你看来好像不是很好。”徐慧玲拍了拍徐楚雯的脑袋安慰道，“公馆里的事我知道。”
徐楚雯抱住面前的人，“你不要听他们瞎说，不要放在心上，背后说我俩的人你不要理……”
“我是说我知道我回不去了，你看我就没有伤心呀。叔父虽然北上了，但是每个人呢都要自己的事情要做，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。”打断了徐楚雯的话，徐慧玲转移了话题。
既已做了选择，又怎会惧闲言与碎语。徐慧玲悄声叹气，她自然一直待在公馆的，人们讨论什么，她哪能不知。
徐楚雯倒是被无意中解开心结，“你说的对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“那我要做的事情，就只有你咯。”
“噫~油腻。”徐慧玲心知徐楚雯话非所指，便不再问。
——
年底的小型宴会也多了，两人随着徐先生也参加了一些，很快就到了元旦前夕。
“今年没有烟火看诶，以前在家里时候每年都会有的……现在反而还得坐在这里等宴会结束。”徐慧玲自顾自说了很多，一转头却看见徐楚雯起身在跟不认识的哪家公子聊天。
徐楚雯颔首微笑，然后端着酒杯走过来。
“你还知道来，算你有良心。”
“我？”徐楚雯了然，顿时无奈笑了，“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。”
“我也是！”仿佛在玩快问快答的游戏。
“傻瓜。”徐楚雯温柔道，“我刚刚问了东道主，说是最近因为形势紧张就没有官方节日烟火。我们在这里可以看星星。”
这种时候的天气很难有星星。
许是红酒的后劲，在回去的车上的徐慧玲开始犯困，徐楚雯打算逗一逗，却猝不及防被徐慧玲按在车座上，不由分说一顿乱咬。
“哎！我这是西洋礼服！咬烂了！”
“最讨厌什么都不跟我说的徐楚雯了！”
这可是在车上，前面还有司机。徐楚雯哭笑不得，把耍性子的小猫牢牢圈住，耐不住总是蹭上来的某人，“别再动了，回去说。”
最后本来是要解释的徐楚雯，在暖气充足的房间，在徐慧玲难得吻上自己的时候，闭上了眼。
等之后再说也不会迟吧。说出自己的打算，她会原谅我的吧。
糟糕，自己可能也喝醉了。
上了酒劲的手指收不住力道。徐楚雯只记得徐慧玲紧紧环着自己脖颈，咬着唇任由眼泪流下来。徐楚雯想退出，却被勾住了腰身，只得停下动作心疼地去吻掉泪珠，再去够徐慧玲的唇，“你可以发出声音的。”
于是又继续，直到徐慧玲一口咬住徐楚雯的锁骨，带着全身的颤抖，像是这个季节的随风飘打就会不知所踪的叶子。徐楚雯紧紧抱住，左手抚着徐慧玲的背，口中呢喃，“慧玲……慧玲……”
——
港口码头上一直是忙碌的，多的是有钱人家坐船往国外“避难”。
徐先生送两人上船，目光纠结几分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。徐楚雯默默接过行李，看向徐慧玲，两人目光对视一眼，像很多年的默契般一同登上踏板。
此去与诀别没什么两样，徐先生挥了挥手，见徐楚雯笑的开心，便回头忍住了送别的眼泪。
见船开动徐楚雯才敛了笑意，露出发愁的表情，徐慧玲倒是笑了，抱住徐楚雯的胳膊，“接下来我们去哪？”
徐楚雯把掌心攥成一团的船票摊开，“去做我们想做的事。”
你曾是我隐秘的愿望，现在是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的底气。
“是了，我早知我们不可能离开这里的，如果走的话，那就不是你了。”徐慧玲看向晨雾茫茫的海岸，她们早就换掉了船票，而航线也不是出国的路线。
徐楚雯握住徐慧玲的手，十指相扣，“你不也是嘛。”
“还好你昨天有好好解释，不然我今天就不跟你出来了。”
“我的错我的错，下次我轻点不会把你弄哭了。”话音未落，徐楚雯抱头迎接徐慧玲的捶打。
“你又在想什么啊！”
晨光大亮，徐楚雯牵紧了身边人的手，从彼此眼神里看到的是未知的结果和莫大的底气，即便风雨兼程。
薄雾将散，船影渐行渐远。
只见票面的目的地一栏上赫然写着——
广州。
END
【作者: 这是一个看起来he但很可能be的故事，或许是个可能he也可能be的故事。故事后半部分的时间设定在一九三六年末，即将统一战线，在这种时候选择了回去尽力无疑是前路未卜的。但是两人在一起也是最好的结局了。去广州也算是对应现实，写着写着变成热血剧情了（误），标题是呼应了结局部分，此去。】
评论(2)